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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天爷那么忙，哪有时间为了这么件小事开眼。”方洛摆了摆手，“不是什么上天的惩罚，是有人要害他，他为了保命才这么做的。”
宗云晔挑眉看着方洛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因为这招是我提醒他的。”方洛话刚出口就后悔了。
“你？提醒他？”宗云晔严肃起来，“你什么时候见到他了？还是通过季子彦传的话？”
“啊……”方洛想了想，在刑部大牢的确只有季子彦能帮他，可季子彦是太子的人，他若撒谎早晚会被揭穿，唉，话都说到这儿了，隐瞒也没有意义，不如实话实说算了。
方洛刮刮鼻尖：“那个……我有件事要告诉殿下，但殿下听了要保密，还不能责罚任何人。”
“否则呢？”宗云晔眉心微皱。
“否则打死都不说。”方洛说完，抿起嘴唇。
宗云晔端详着方洛：“你又要和我谈条件？”
方洛点点头：“事关生死，必须的。”
宗云晔冷哼一声，扭过头不看方洛，心道：不行，惯了他这毛病，以后可怎么好。可过了一会儿他又想：我惯着他也不是一星半点了，这次……算了，最后一次。
想罢，宗云晔转回头拿起茶碗喝了口，“嗯”了声，算是答应了方洛的条件。
方洛得到了太子承诺，放下心来，笑了笑道：“我不是通过季大人传的话，是宗弘昱带我见到了唐盛。”
“什么？”宗云晔端着茶碗的手一顿，抬眸盯着方洛，“你说谁带的你？”
方洛一阵心虚，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声：“誉王世子，宗弘昱。”
宗云晔板下脸：“他进刑部大牢了？”
方洛点头，将那日宗弘昱进刑部大牢之事和盘托出，并强调重点，宗弘昱并没有伤人性命。
太子听后脸色阴沉，不言不语。
方洛小心翼翼地觑着宗云晔的脸色，向他坐的方向倾了倾身，讨好道：“殿下，世子知道我是冤枉的，是为了维护正义才进大牢的。”
宗云晔仍不开口。
方洛有些着急了：“是，他闯刑部大牢是不对，但也没有造成什么不良后果呀，我不是没越狱嘛。”
宗云晔凤眸一挑，冷声问：“那你为什么不跟他走？”
方洛眨眨眼：“因为殿下啊，我走了，殿下怎么办？我是东宫的人，那日上午你又来过，我这一走，那所有矛头不都指向你了？我的清白是小，殿下的清白是大。”
宗云晔：“……”
太子心里窝的一口火气忽然泄了大半，脸虽然仍沉着，但眼中却忍不住泄露出一丝笑意：“算你还有良心。”
方洛知道太子心里那口气已经转过来了，跟着舒了口气。
宗云晔复又开始有关唐盛的话题，问道：“你为何会想到要提醒唐盛？”
方洛笑道：“因为宗弘昱呀，我看到他能进入大牢就联想到了京都其他高手也能进来，于是就想到了‘杀人灭口’四字。我怕唐盛被利用完难逃厄运就好心提醒了他。”
“那他疯了又是怎么回事？”
方洛道：“殿下不会以为他是真的疯了吧。他那是装的，装疯这招是我想到的，从前唐盛请我到醉仙楼吃酒时，给我讲过一个故事，我觉得倒是适合他现在处境的，就与他说了。”
“什么故事？”宗云晔好奇。
“孙膑和庞涓的故事呀，庞涓要杀孙膑，孙膑就装成个疯子，又是哭，又是笑，屎尿不拒都往嘴里吃，庞涓确信孙膑是真疯了，便不再对孙膑下手，所以孙膑逃过一死。”
宗云晔道：“如此说来，唐盛极有可能是受到了性命威胁。”
“应该是这样的，我的一念，可是救人一命呀……”方洛懒洋洋地向座背上一倒，伸出双手交叉于脑后，“胜造七级浮屠啦……”
宗云晔见他那没形没款的样，指尖敲了敲手边桌面：“注意仪态，成何体统。”
方洛并不收了架势，反而变本加厉，将头往宗云晔身边靠了靠，抛了个媚眼过去：“殿下在牢中说我有这般遭遇都是因殿下而起，那殿下想对我的这次遭遇给予什么补偿啊？”
宗云晔被他这一眼看得走了几分神，再见他这很不严肃，却足够亲密的举动，蓦地脸上发烫，他清咳一声：“你想要什么补偿？”
“我嘛……”
“算了，你不用说了。”宗云晔截住了方洛的话，他知道方洛一贯刁钻，生怕他说出些有违体统之事，“我已经想好对你的补偿了。”
“噢？”方洛扇了扇浓密的睫毛，收回手，坐正身姿，轻而俏地问：“是什么呀？”
这声音太撩拨人了，宗云晔闭上眼，在心中默念了遍清心经后，一本正经道：“一摞话本，外加十斤瓜子。”
噗……
方洛强忍住笑，心道：在他心里这么不正经的两样东西，还要以如此正经地口吻说出来，可见他这自恃清高的病已深入骨髓了。
心中笑笑也就罢了，方洛还是很给面子地拱起手：“还是殿下懂我，那就谢过殿下了。”
“好说。”宗云晔算算已经来了有些时辰了，站起身，叫过站在门外的容福，“郑忠从城郊回来了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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